【闲萍】假如萍萍是个花精灵

#OOC


Summary:范闲偶然发现陈萍萍是个花精灵,可通过再次培育重生。可是花熟落地,他的萍萍去哪了呢? 

 

范闲是从叶轻眉的日记里得知陈萍萍是花精灵的。 


那一页写到,当年陈萍萍北上捉拿肖恩回朝,双腿被废,经脉俱断,撑着一口气见了庆帝,便彻底昏倒在出征大军扬起的烟尘后,叶轻眉快马截住将送院长回家的马车,把人带回太平别院。自此太平别院闭门十旬,把陈萍萍的命从阎王嘴里抢了回来。 


据叶轻眉所记,当时陈萍萍喉咙里只留最后一口气,她日夜苦思用尽毕生所学也没办法阻止陈萍萍一天天衰弱下去,他损耗太重,又岂是一朝可以弥补的? 


正当她心灰意冷时陈萍萍终于有了意识,喃喃着叫她把自己种在花盆里多晒晒太阳,叶轻眉以为他病糊涂了,正要开口说人怎么可能种在花盆里?就眼睁睁看着面前虚弱的人蜷起身子化成一朵快要凋零的小黄花。 


叶轻眉不敢怠慢,着五竹去拿皇宫花园里最肥沃的土,和最名贵的白玉花盆,飞书叫苦荷为她取北境山上最干净纯粹的山泉水;用了几个时辰搭起一座花房,附带一个温度湿气调衡器,自己就天天坐在花房前看着蔫蔫的小花缩在庆国只进贡皇室的白玉花盆里,非常违和,又充满希望。 


庆帝回宫就知道叶轻眉刨了他老娘最爱的牡丹花,他知道她在泄愤,半夜去爬太平别院的墙被五竹打得鬼哭狼嚎就是进不去。 


他不知道叶轻眉满心满眼都是陈萍萍,而陈萍萍因为他就剩了根毫无生机的杆和风一吹就散的脆弱花瓣。 


叶轻眉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 


 

陈萍萍醒来的时候太平别院入了冬,他听见簌簌的雪落声惊醒过来,入目是满脸疲惫的小叶子。


小叶子活了半辈子还没学会女孩家的矜持,眼泪滑下来就扑上去抱住陈萍萍哇哇大哭,蹭地他白色里衣湿了一大片,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展臂轻轻环住了怀里颤抖不已的姐妹,他们拥抱着直到天光大明。 


叶轻眉抽抽搭搭地埋怨陈萍萍不好好长,花期未到就急着化形出来问庆帝如何了,陈萍萍在她的戳戳弄弄下浅笑低头,说为臣的总是放不下皇帝。叶轻眉哑了声,想说什么话终究还是不忍开口,只揉了揉他并未长好的腿,三言两语扯开话题。 

 


书载,岁足长,年足安,或可待萍萍归矣。 

 


范闲看到最后几行字激动地站起来,带倒一摞摞刚收拾好的东西,他不管不顾,冲出地窖跑过长廊跨过门槛直奔屋后竹林。 


陈萍萍的坟前,范闲俯在那方白玉石上停了许久,他扣不住眼前这块无暇的石头,不知是石上的露水还是手心的汗水让他握不住任何东西。 


他觉得荒唐,又觉得真实可信;他怕自己一锤子砸下去余生后悔,又怕不砸下去此生遗憾。 

 


多像他未宣之出口的不堪一击的感情。 

 


他是南庆未来的权臣,是名满天下的小范诗仙,又怎么会对一个老跛子动情?他不信,只一趟一趟有事无事地跑陈园,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想见他的真心。 


直到最了解他的妻子发现蹊跷,话里话外提醒打点,他猛然惊醒,痛苦不堪。他以为自己是潇洒不羁,却混不知已被权力深深牵绊住,他看着身畔娇妻和对他毕恭毕敬的同僚,又盘算如果顺着真心会发生什么。 


最后他怕了,他不敢把自己的未来押在这个短暂恋过的老人身上,他不敢背上不忠不孝不正的骂名;他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可以把一颗真心交付;他不敢保证那人是不是可以接受他悖逆的感情。 


于是他刻意远离,把这无疾而终的爱意藏在心里。自此陌路重逢,是阴阳两隔时。 

 


庆帝死后,范闲孤身一人居在杭州,陪着一片潇潇竹林和一方规整坟墓,听着陈园故眷的吴侬软语,种着长的不着边际的野花。 


他在过他过过的生活,以为可以抚平往日伤疤,却不知笑得越开心,伤口扯得越痛。 


上天公正,他曾经放弃过的,已经回不来了。 


直到他看到叶轻眉留下的一页日记。 


 

他终于用颤抖的手掘开陈萍萍的坟墓,漆黑的棺材藏在深深的土里,沉默地瞪着颤抖不已的范闲。 


棺内重见天日,两朵小花依偎在黑暗里,一朵只剩骨骸,风一吹就散了;一朵透着淡淡的黄,静静卧在破烂的黑色布料上。 


范闲只觉一瞬间有百万根针刺进心脏大脑,五脏六腑紧紧缩成一团,痛得他弯下腰,酸胀以眼泪的形式喷涌而出,他恐风把花吹散,耐着痛小心翼翼把那瑟缩的花捧出来。 


他把他按在心口,喃喃说,“可算找到你了。” 


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范府的下人都知道这位主子种花成瘾,但没想过他会这么成瘾。 


捧着个野花回来,让他天涯海角的朋友为他找天底下最好的土壤、肥料和水源,又张罗着工匠修天底下最豪华的花房。 


工匠不解,远远瞅着范闲宝贵地捧在心上的花,切了声便说这花不值得这么养,怎么养都不会有牡丹好看金贵,何必暴殄天物。 


他话音未落,只觉寒气顺着脚心上涌,冷汗涔涔浸透了衣裳,勉强抬眼只看见范闲毁天灭地般的一瞥,身处乱箭阵中般的恐惧包围了他,早就瘫软下来的身子在威压下动弹不得。 


瞬时威压便消失了,范闲轻哼一声,说:“他值得。” 


“千金牡丹又如何?抵不过我心上花一片枯叶。” 


 

范闲日日盯着被精心护养的小黄花,看着它的根慢慢扎进土中,慢慢分叉延长;看着它脆弱的茎慢慢变的油绿可鉴,挺拔傲然;看着它慢慢直起了腰杆,朝着太阳展开它平平无奇的花瓣… 


它的每一次变化都让范闲狂喜不已,恨不得与它日日相伴。 


名为萍萍的花,花期有一百天,范闲愿意等。他已经在懊悔和自我放逐中等了十几年,只要在他死前花熟落地,只要能和萍萍再相守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无上的恩赐。 


他等到了。 


花的根部慢慢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小婴儿,脐带连着根插进土壤,他有时在土上打滚,有时抱着茎干开心地摇,范闲怕扰到这个小精灵,连日行的对花自言自语都省了,只痴痴地看着无忧无虑的婴儿玩耍,盼着他快快长大。


又过了几天,婴儿会走路了,缠在腰间的脐带成了束缚,他拼命想挣脱它,却又依仗它供养的养料,只能愤愤地坐在土里一天天地磨,什么时候把脐带磨到可以挣脱的程度,他就自由了。 


躲在花下的小孩可以天天看到来给他浇水施肥的范闲,他兴奋地张大还没长牙的嘴哇啦哇啦讲着什么,范闲听不懂,但每次都等着小孩说累了慢慢睡着才离开。 


萍萍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话唠,范闲噗嗤一声没憋住笑。 


日转星移,叶枯复荣,又一年冬季要到了,花房里变得拥挤起来,花精灵已经长到和挺直的杆茎一般高,分离的时候到了。 


范闲只赶得及在雪落下之前回到小院,远远看见花园光芒大盛,一头栽进花房便看到一个翩翩少年郎,着鹅黄轻衫偏头朝他微微笑,那朱唇明眸恰似皎月当空繁星万点,正是故人模样。 


 结局一: 

他开口,融的是万年孤雪一身冰霜,上前轻轻抱住满面泪水再也不敢迈前一步的范闲,道: 

“安之,别来无恙。” 


 

结局二: 

那少年展颜欢笑,口中喊着“大哥哥”便要扑进他怀里,范闲手一抖不可置信按住他肩膀:“你叫我什么?” 


“大哥哥呀,我自降生以来就时常看到大哥哥,您对我这么好,想来我们许是亲人吧?” 


范闲难以置信,又按住少年的肩问:“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少年迷惑地眨眨眼,道:“我生在花里何曾有过名字?您不会是记错了吧?” 


范闲只感五雷轰顶,踉踉跄跄撞到身后花架,难以置信地摇头苦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放弃过的怎么可能再回来?他的萍萍确是消散在那场秋雨里,魂飞魄散,不得所终。 


他跌跌撞撞冲出门去,一腔热情化成满地萧索,雪终于洋洋洒洒落下来,沿着四肢百骸堆在心上。 


冷、痛、哀、怨一齐袭来,从内里透的出来的疲惫让他好像老了几十岁,他不愿想这世上的一草一木,只想喝酒,只想醉死在往日陈园那人的每一分回忆中,永生不会醒来。 


天不遂人愿,他还是被冻醒了。 


没有火炉的屋子从墙壁里渗出寒,范闲只在惊醒时抖了一下便如死尸般躺在地上,脑内如遭万架车碾过,钝钝的痛让他不得不清醒,张眼望去,黑黝黝的房间只有影子层层摞在一起,原来他一直都是只身来,只身去。


目力受阻,耳朵灵敏起来,范闲瞪着眼趴在地上,只听见门外簌簌落雪声和屋内浅浅呼吸声。 


呼吸声?范闲凛然惊醒,起身便看见塌边有个模糊的淡色身影。 


会着凉的,范闲这么想着,身体已不知何时挪到那少年身旁,将瘦弱的身子揽进怀里,突然发现自己的体温都比怀里人低,赶忙把人塞进被窝,又揣暖了手试试床上人的体温。 


还好,没有生病。 


一番手忙脚乱后,范闲不知做什么,只靠在塌边愣愣地看着恬然入睡的少年。雪停了,窗外雪光映在少年眉目上,更是清疏淡雅,肤色如玉,两抹上挑眼尾恰似工笔勾画,于这乖巧中添点非凡意味,真乃神人天成。 


范闲轻叹,可惜只是神人,并无神魂。 


没有如此神魂的陈萍萍,又怎么可能是他的陈萍萍? 


或许自己本不该有此期冀,犯下的错无论怎么弥补都注定无法挽回,这是惩罚,他应用余生细细回味的惩罚,他必定要为自己的犹豫和怯懦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会包括你。 


范闲轻抚少年侧脸,慢慢落下一吻。 


日光大盛,睡饱了的少年伸了个懒腰,就被檐下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大哥哥,你在干嘛呀?” 


“看雪。” 


“雪有什么好看的?又冷还会压弯我的背,一点都不好。” 


“小子,你以后叫萍萍怎么样?” 


“萍萍?好呀好呀,大哥哥取什么我就叫什么。不对,应该叫爸爸。” 


“…为什么叫爸爸。” 


“给取名字的都叫爸爸。” 


“…别叫那个,换回来吧。” 


“好的爸爸。” 


“…” 

 


瑞雪兆丰年,终有一日好时节。







不知道最后怎么写,大家选吧(。・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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